【文】At the end of the magic
At the end of the magic
CP:hiyohibi
文/顾清明
Harry potter paro
「我在留不住人的年纪里,遇见了想要留住一生的人。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遇见过让我如此迷恋的女孩了。」
一。
2010年,九月。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进寝室的窗户,小精灵扑扇翅膀的声音犹如夏日蝉鸣在耳畔徘徊。
屋内的灰尘在暖洋洋的光线里飘起,如同浮世的斜阳划过山脉扫过冬日稀疏的树叶与川流不息的小河一路向北汇聚成海,带来还未洗净落定的尘埃拂过海面来到霍格沃兹城堡的窗前,从窗沿缝隙内乘着风钻进男孩的卧室。
男孩侧躺在寝室舒服平软的单人床上熟睡,睫毛上好像洒了金光,在空气与光线的照射下发亮泛白。微张的小嘴唇角溢出时间长而凝固的口水,正像银纸片贴在脸上反光。
他的手耷拉在床沿,眼看一动就要磕到床头柜的一角。床头柜上的闹铃秒针发出铃铃铃的吵闹响声,配合着屋外已经躁动的微弱喧嚣宣召着清晨的帘幕已被拉开。
“喂,hibiya,醒一醒。”
男孩迷糊的头脑中只能分辨出人们的讲话声和清晨的脚步声在楼梯间踩踏行走,泛着金光与浮尘的睫毛随眼帘的开启上扬越发黯淡恢复了原本的棕黑色。眼前茫然的视线映出对方的面孔,思绪脱离了梦境,混乱的记忆还在真实与否的潜意识中挣扎。眼角留存着因为睡眠而出现的黏糊糊的泪水。
「原来是同寝室的孩子啊,但是一点也不想醒来呢……」
思路逐渐清晰。回想起昨日荡漾在湖面的海水推行着小船行驶到霍格沃兹,想起父母为他收拾好行李放在手提车内。花白的小猫头鹰犹如四月的雪,翅膀边缘隐藏突兀的黑色如同为花纹镶边,嵌在眼窝里的两颗明黄色宝石中瞳孔在阳光下眯成一条细线。它被装进华丽又朴素的英式鸟笼中,金色铁质的笼间隔着宽大缝隙,放在行李的上边。
他不需要带太多的东西,父母作为麻瓜从没有给予他良好的魔法启蒙教育。
因此,他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宽大石柱前,望着堆砌起来的瓦砖在岁月长年累月的消磨中变得坚硬牢固。而一个个孩子——有的父母陪伴着,小跑着钻进那面墙柱消失不见。
踌躇着思忖着紧张着,手中攥紧了霍格沃兹录取通知书的一角已揉捏变形绽出一道道皱褶交错。
“你在等什么啊。”
慌忙转过眼看见身边不远处的黑发少女,她的脑后扎着两缕整齐的辫子,低低垂地落下来。肩上站着一只百灵鸟抬头张望的样子像是要立刻飞走。少女稚幼的脸颊有柔软的既视感、那种引人触碰的心理在作祟,这种心理刺激了男孩的脸——他的脸正在灼热地燃烧着,红彤彤的样子滑稽可爱。
“白痴,莫非你不知道怎么进去吗?好吧,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但是看好了。”少女显然被盯得不自在。她侧过头轻咳一声,抬手将右边辫子的发尾扫到肩后,而左边下垂的黑色辫子被修剪得整齐划一,在胸前铺散开来。
说罢她双手握紧了推车的扶把,身体前倾努力做出深吸一口气的样子,紧闭双眸又豁然睁开,坚毅沉着的目光凝聚在那面墙柱。脚下蹬起尘土越跑越快驶向砖块最后消失在墙里,就像那砖块破碎将她吞并进去一般。
响也学着那副模样,握住扶把的手掌又紧了紧,掌边因用力而涨红。晶莹剔透的汗珠从他耳侧滑下,垂到髁边摇摇欲坠。小跑的脚步声间杂推车滚轮的翻动,视线里砖面的面积渐渐扩大——直到近在咫尺,他闭上双目,待再睁开时,他看见了人满为患的站台上孩子、大人亲吻道别,对面的横柱上挂着站牌——
【9→3/4】
——诶诶,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吗?!
男孩望着钟表满脸惊慌失措,掀开被子猛的坐起,双脚探下床铺寻找鞋子的踪影。
“快点啦,第一天上课千万不要迟到。”
室友已经穿好了制服带上拉文克劳的徽章,斜眼瞥了瞥套裤披袍一气呵成的响也迅速地收拾好衣装,拉了拉领带和制服上的褶皱,神气活现地照了好一会儿镜子。
待出了寝室门在休息厅集合时,远远地看见散乱的人群喧闹地交谈议论着,后来视线如一地汇聚到楼梯间的一个交点。掺杂着响也越发炽烈的视线看向那个双马尾的女孩,她穿着斯莱特林略微显得宽大的袍子,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在楼梯间走动。额角的碎发用夹子夹进黑发中,看起来干净整洁。
室友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看发呆的响也,凑到他耳边说道:“看到没?那是朝比奈小姐。天生一副好皮囊,别的学院的女孩儿可比不上。”说着自己也咧开嘴角嘿嘿笑着。
“我……昨天好像见过她。”响也踮了踮脚在学长们高高的头中间望去,见那女孩不屑地朝人群中望了一眼,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时顿了片刻,转身离开了。
“诶,她刚才是不是看了咱一眼?”
“没,你看错了。”响也挥袖头也不回地挤进楼梯间。
日和听见身后有“咚咚咚”的脚步声急促传来。
但是她懒得回头,明白想要搭讪自己的人无论自己是否在意都会像个笨蛋一样追上来。
“那个,昨天谢谢你了。”
可是当男孩并没有什么特色的声线响起时,她却一时有些乱了阵脚。
“这没什么。”想要赶紧摆脱他不再多啰嗦。
“你叫什么名字啊……哎哎你走慢点嘛。”
——啊,好烦。
“朝比奈日和。”
——朝比奈日和吗。
响也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心情意外地无比舒畅,小小的眸子弯眯起来,透着喜悦与幼年的稚嫩。脸颊泛红咬紧了唇角,他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前去,看着那个女孩一阶一阶走下楼梯,身体和那两条马尾辫随脚步轻颠。
“天天偷跟在hiyori后面报她上的课,有完没完啊你。”魔药课上的自习,身侧同桌——已然与响也相识一年有余的室友伏在响也耳边吐槽道,看见响也瞪了他一眼又不安地望了望斜方日和的位置。见她好像没有听见的样子安下心。
各学院仰慕日和的人大有人在,可是用真心迫切想与她在一起的也没多少,大多早就断了这念想。
可是——
坐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吃早午晚餐时总会挑选能够看见日和的位置,无论是她的背影还是正脸。
自习时偷偷瞟着不远处的日和,想着可能她早就完成了作业在看书或者小憩,将视线从作业本中移开注视她时,却似有似无地擦过她的目光,就像是对方先转移了目光不知所措一般。
上课前有意无意地搭讪,偷偷观察她报的科目一起报上,就算是对他来说有极大难度,也用睡觉时间点上灯仔仔细细地弥补。
“泥巴种,你和hiyori怎么可能在一起。”
面对嘲讽也好、努力隐藏心意也罢。
他真的有在很认真地喜欢她啊。
二。
2011年,十二月。
“好像快到圣诞节了。”
响也在寝室的小窗边抱着膝坐在地板上,望着外面冰天雪地,雪花肆飞洒落在屋檐上、高树上、海面上,堆积起厚厚的一层在摇晃中奚落坠在地面上,亦或是融化在浪花中翻腾隐没。
“是啊,快到了。”室友呼出一口气搓着掌心,起身点开了暖炉,转身朝响也开玩笑似的说道,“表白的大好时机,你确定你不抓紧?”
“是啊,打算说出来了。”响也陈述的语气如同在说今晚几点睡觉一般,被冷气冻红的双颊上透着兴奋与激动。嘴角释然地勾起,下颚靠摆在膝上,垂眼呼出雾气弥散在空气中。
室友张了张嘴却也没再说话,皱皱眉担忧地看向响也。
“什么,圣诞晚会节目参演……??”响也走在长廊上突然被学长堵住了去路。
“是呀,响也你不是会拉小提琴的嘛?再说啦,你在女生集体里意外地受欢迎……”拿着宣传单的黄发少年穿着合身的校服,猫眼弯弯地脸上挂着笑容。手随着口中叙述挥摆。
“就算是这样我也是不行的!”响也摆着手一副铁了心不参加的样子。身为活动部的学长鹿野修哉歪着脑袋早就知道一般,手插在裤兜里俯身在响也耳边说道:
“日和也参加了哦。”
有些苦恼的响也坐在排练场的阶梯上,手肘搭在膝盖抬了抬眼皮不耐烦地瞅着学长们指指点点地安排。手边陈旧的小提琴落满了灰尘,想当初幼年对它的热爱和珍惜此时也荡然无存。
“啧。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视线中白皙的双腿停立在面前,响也愣了半晌抬头看到日和逐渐长大的面孔。
——啊……搭上话了。
“没,没什么。”男孩移开视线还是忍不住想看着她,瞥见她正在盯着手上的白纸蹙眉,撅了撅嘴唇扬起脸用右手将马尾挥到肩后,将白纸拎着竖在响也面前。
响也茫然地看到白纸上雨宫响也和朝比奈日和的名字紧挨在一起,他们的名字之后是名为合奏的节目名称。
“嗯……?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响也搓了搓下颚若有所思,突然停止了动作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我和日和的合奏?!?!?”
“快点啦,白痴。”
从此以往,即使是休息日,日和也会在一大早用劲敲打响也寝室的木门把他们吵醒。然后响也迷迷糊糊地在室友意味深长的目光里揉着眼睛起身随日和去排练。
困倦的响也能看见日和也打着哈欠抬手把散乱的头发用一根皮筋扎成一只松塔塔的独马尾,身上的便装好像是昨天训练到很晚时穿的衣服。
即使这样,响也也会打起精神。他觉得——
演奏钢琴时的日和最好看了。
“你是笨蛋吗?!”日和按了按眉心狠狠瞪了响也一眼,响也一时间不知所措,手中的小提琴被日和拿去站在他的身侧细细示范着如何奏出美妙的音乐。
她带着严厉语气的话语、拧在一起又松展下来的双眉,眸中认真的神情投入进拉琴时的动作。轻松自如,才华比仙,只是眉目如画的面容还未长开。
响也愣愣地看向日和,若是能够切身体会她对音乐的感受,那他一定要能……
“别盯着我看啊,白痴。”
三。
圣诞节当晚。
日和出门前踌躇片刻,望向柜橱边崭新的一架小提琴勾了勾唇角,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离开了。
响也系好了有些勒颈的领带,弹了弹短西装上子虚乌有的灰尘再扯高领口,确保衣服上再无一道褶皱后坦然出了门。手中紧握着那只陈旧的提琴,坐在等候厅紧张地做最后的调音。
“看你这样子,手心是不是紧张到出汗了。”
响也听到熟悉的声响立刻抬起了头,日和如同往常一般傲气的面容上兴许涂了一层淡妆略显好看。吊带白裙长至脚踝,裙摆上饰了一层薄薄的雾纱环绕。
“才、才没有很紧张。”响也故作淡定别过了头,可是连肩膀都在轻轻发抖。
“手给我。”
“嗯?”目光移回日和淡然的脸上,确认刚才是她在说话。
“手给我。”涂了淡淡唇彩的双唇张合,响也有些茫然地伸出手仿若在做梦一般。
紧接着——手被攥得紧紧的,能感受到她也在紧张地发颤,握住自己的手片刻后稍微安定下来。
“什么啊,你不也很紧张吗。”响也半开玩笑地说道,眯着眼睛露出坦然的微笑。
日和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五指扣紧响也的手,待他的掌心汗慢慢褪去,脸色不再苍白发凉,也将自己的手松开了。撇撇嘴提醒着“别上台断片了”之类的话语。
“当然……不会啦……”
响也看向日和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回想自己已经能和她如此轻松地对话了。
“日和,演出完之后我要和你谈些事情。”
今天一定、要说出来。
主持人就快要报到自己的名字了。
响也的手心攥成拳,看了日和一眼,咬紧下唇做深呼吸。
走出后幕的那一刻,响也感受到了舞台上方灼热的灯光烤得脸颊发热燃烧。台下喧燥微弱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是旋绕在响也脑边或是伏在整个会场,在琴键发出第一个音的一刻黯然停止下来。
拉动琴弦。
配合着琴音演奏着如往常训练那般的音乐,可是每一个音奏响前、犹豫、紧张,生怕会错漏任何一个音或骤然断音。
但是,想的越多越是徒劳。
闭上眼的那一刻,前方黑压压的一片观众——无论是穿着校服巫袍还是庄严的老师校长都消失不见成为被眼帘遮挡住的黑暗。
指尖搭在琴弓侧面的横木上,共鸣箱发出微微震动酥麻颈边的肌肤。鼻息中感受到空气里弥散樱花的味道,还有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掺杂火车汽笛喧嚣的陈旧空气。脑海中那个女孩冲进墙壁的影子回旋放大,走过楼梯间巫袍飒飒而动,还有看向她时撞上了她看过来的视线,隔着很远不约而同地红着脸却被喜悦充释抿嘴勾唇笑起来。
就像是春夜的风,吹进了心间冰寒极地,吹化了心房的雪,吹融了心窗上结的冰;就像是夏日的炎阳,照耀着灼热的心灵,花开不败,众树繁茂。
就像是——
你的笑容,在秋天的田野里弥散着家乡的稻香,在蓝天与星空间穿梭映在每一处我看到过的地方。
就像我爱你,无边无际,喜欢着你。夕阳西落之后的宁静,星光璀璨。
你是无意引洪的穿堂风,人间檐上的三寸雪。
可是此去经年,人走茶凉。
日和还未换去白裙,来到休息室淡然坐在响也身侧。手背在身后藏着要送给响也的崭新的小提琴。
他们表演的很好,每个人都为他们鼓掌。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轰隆隆地回响在会场上空。
日和想起响也表演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那,说吧,你要和我谈什么?”
“恋爱。”
四。
2017年,八月。
“什么?你问后来?”快要在霍格沃兹毕业的响也手肘撑在桌子上扶着脸颊。面前的男孩百般无赖听着响也叙述那段故事。
“嗯……后来啊……”手指敲打桌面沉吟片刻。
“快点啊hibiya!”休息室的后门,一个扎着低垂双马尾的女孩摆着不屑的架子蹙眉喊着响也的名字。
响也耸耸肩对那男孩笑了一下,指着后门的日和说道:
“We had been toge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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