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园的印记
倒计时·距离阳炎日还有5天！
＿
角色/如月桃
文/顾清明
————————
似乎就是从前一阵子开始，我开始变得引人注目。明明还只是孩子却拥有着红色的瞳眸，就如同怪物一样，即使说一句话也会被很多人重视起来。这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我却觉得如此可怕。
天上的云变成许多不同的形状，像是软绵绵的一丝丝棉花糖。我走在街道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稳定频率地行走着。脚边逐渐变得不同的地面的颜色，方才是黑漆漆的柏油，而现在在凹凸不平的盲人道上试图闭上眼睛顺着脚下的感受行走。
黑暗一片的视野里，我感到额头撞向了前方硬邦邦的胸板，慌忙地睁开眼抬头看见一张冷漠的脸挑眉嘴里似乎说着“不看路啊”之类训斥的话语。意识中好像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向这里投来，我看见那人盯着我的眼睛，目光变得匪夷起来。
糟糕、糟糕。
一定是眼睛又变成了那样的血红色。我的腿脚下意识地后退，余光瞟向周围的人群偏过头都看着我。鼻间酸涩的神经里，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不知所措地说着对不起，也不知道那人听清楚没有便向一旁跑去。
我不知道跑了多远、亦不知道跑了多久。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在夏日被烈火灼身刺痛难忍，冬日浸泡在冰冷的雨水里冻僵不可动弹。
慌张的失望的目光所及是陈旧的小街道，路边摊上的人一齐将视线汇集到我的身上。两边的道路在飞速后退着，双脚跑得麻木疼痛。
终于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像是一座废弃的公园，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尘土飞扬，似是施工了一半又放弃了。大人或是小孩的脚印已经被埋没，泥土上深深的凹印似是长椅被拆卸后留下的痕迹。供儿童玩耍的地方也积满了灰尘，我抓住那里的栏杆试图上攀，手掌触碰到颗粒似的尘埃。感觉到一阵风吹过，依稀听见灌木丛间有什么穿行的簌簌声，摩擦叶片亦或是挤断了枝子。
我看见地面上有些什么，是与泥土不一样的深色，是一个个小点，排列成一条线往远处去。
我蹲下身，过膝的连衣裙摆拖到了地上。我的目光汇聚在那一个个小点上，依稀看见，依稀发现那是猫的爪印，是小猫踩在尘土之上留下的印记。
如果是猫的话，看向我的眼神会是很可爱的吧？
我会喜欢的，如此想着。
天上的云变得很慢，接近黄昏的夕阳笼罩着云层。透过云层间的空隙照射下来，云雾缭绕弥漫在身侧。
光晕在我的眼中散成圈，透明的橙黄色亦如我头发的颜色。
我想起了那首我很熟悉的童谣，在素然的最后一缕白日光中低低吟唱起来。
“ポーニョ ポーニョ ポニョ さかなの子”
轻声的吟唱，亦如母亲曾经在我的床沿所哼的音调那般。我踩在猫的爪印上边唱着边走向了远处的家。
“青い海からやってきた”
瞬间安心下来的心情，就像是春日柔和温暖的风吹过麦田和简陋的小屋，闻着野花的香气朝着太阳的方向。
我走出了荒园，街道上再没有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天空晴朗，一如往常。
评论